聖誕節平安夜對阿里巴巴集團，一點都不平安。首先是阿里巴巴接受反壟斷調查，接着是四大金融監管機構再度約見螞蟻集團管理層。
阿里巴巴反壟斷調查是源自2015年京東對阿里巴巴旗下天猫的投訴。天猫規定商戶只能二選一，若不給天猫獨家銷售權，就不能把貨物在天猫上架。最初案件在北京法庭審訊，但阿里巴巴要求轉至杭州法庭審理。之後拼多多及唯品薈也加入，投訢阿里巴巴違反反壟斷法律，案件到2020年還未處理。但自去年11月螞蟻上市被叫停後，中央立即加速處理對天猫反壟斷的投訴。按官方訊息，已經在周末完成調查。相信不久會有宣判，市場認為裁判對阿里巴巴不利。法庭將裁定阿里巴巴的天猫違反反壟斷法，及依法大額罰款，及撤銷有關的二選一的不合理條款。官方上周已公布9條維護小商戶利益的條約，不准大商家以本傷人，低過成本傾銷及壟斷行為，保障小商戶有經營空間。
螞蟻集團由一個支付系統做起，一路膨脹起來，涉及金融業務，包括存款及貸款，這些銀行的專有業務，螞蟻一直在法規的邊緣，測試政府的容忍度，展開其網上金融業務，其中很多業務都未接受金融有關當局的監管。螞蟻的崛起，搶去了很多傳統銀行的業務，規模越來越大，直接威脅到傳統銀行，同時對金融系統的穩定也產生不明朗因素，螞蟻的存款及貸款業務，影響到商業銀行的利益。螞蟻的中小微企貸款，利用打包出售貸款，槓桿去到20倍，遠遠高過傳統銀行的5倍。螞蟻集團又用人工智能為金融機構，提供貸款顧問服務，把合資格的借款人，介紹給金融機構，螞蟻只收顧問費，自己不涉及貸款。這方面的費用，達到貸款額的5%，利潤十分高。螞蟻的賺錢能力，遠遠高過傳統銀行。螞蟻看準的一個傳統銀行沒有服務到的中小微民企貸款業務，在這範圍發揚光大。螞蟻的成功，令到去年11月計劃上市時，市值超過2萬億元人民幣，高過任何一間國企商業銀行。商業銀行對螞蟻極之不滿，向監管機構投訴。監管機構不能忽視金融界對螞蟻的不滿，更不能對螞蟻可能形成的金融風險置之不理。幾年前，一個網上金融收租寶出事，當事人把存戶的資金偷走，涉及資金幾百億元。普通市民把終身積蓄存在金融網站，結果一無所有，有人自盡。螞蟻涉及的金額龐大，達到萬億元人民幣，監管機構不能不理。
在周末監管機構向螞蟻集團提出5個要求。1. 回歸支付本源；2. 依法持牌；3.依法設立金融控股公司，嚴格落實監管要求；4. 完善公司管治，嚴格整改違規信貨；5. 依法開展證券基金業務。如果螞蟻的金融業務要和銀行一樣要領牌及接受監管，其盈利能力，只能和銀行看齊。將來整頓後，上市估值一定會大減8成。對螞蟻集團影響，及其他經營網上金融的科企影響極大。
其實科網業過去廿年，是中國經濟發展的亮點。這些科企都是民營，政府給它們相當大的自由度拓展業務。政府同時禁止美國的競爭者入中國，令到中國科企有空間發展。騰訊、阿里巴巴、百度、京東等都是世界級的科企。亦很大程度上帶動中國經濟增長，但在過程中，政府的監管一直滯後於科企的發展。好像螞蟻在20年間業務已經超過傳統銀行，阿里巴巴及騰訊市值位於環球10大上市企業。不單止中國，海外同時有同樣情況發生。蘋果、亞馬遜、谷歌、面書等壟斷了美國甚至環球的互聯網，違反反壟斷的情況，在監管當局忽視下發生。例如面書，過去幾年把競爭對手：Instagram、Youtube，用高價收購，減少競爭。面書對中國的TikTok，沒有辦法收購，便向特朗普投訴，用涉及國家安全理由，禁止TikTok在美國經營。谷歌每年向蘋果支付幾十億美元費用，蘋果手機IOS把谷歌的搜尋器成為預設，其實就是向蘋果支付賄款，不讓蘋果自己發展搜尋器。谷歌也不發展音樂下載，不和蘋果的i-tune 競爭。歐盟和美國多個州已經立案調查，巨型科企違反反壟斷法律。
美國的科企對反壟斷調查已經有多年經驗，中國的科企反而的首次面對反壟斷調查，對中國科企的股價有一定的影響，若以美國科企為例，受調查的科企最後仍然可以再度擴展，市場不應太過擔心。
文：藺常念
智易東方證券行政總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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